第二十八章 修道人-《彩蝶翩翩舞人间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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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道光河的对面是光明郡。

    道河镇出于平原的最边缘位置,小镇依偎着道光河。

    这一天,一艘乌篷船靠在小镇的码头上,从船上下来一个青年。

    青年下船后对着船老大点头行礼。

    他的脚下已经是光明郡的领土,道门的土地。

    高高的古冠就像是一个棒槌,随着他点头的动作一下一下的敲打着脚下的土地。

    青年是君子,书院的二师兄。

    小镇很破旧,有些年月。小镇里住的都是道门的信徒,连普通的教众都算不上。由于道门与帝国的关系,码头没有理想中的繁荣。小镇的居民也都是从事一些最底层的工作。

    码头的的石阶在河水与时光侵蚀下变得比小镇还破烂,几块断裂的石条掉到下级台阶上,露出里面褐色的泥土。

    奇怪的码头上并没有什么人,只有一位老人拿着锈迹斑斑的工具正在修补石阶,旁边放着两根钢钎,一根木棒,一个竹筐等东西。

    台阶本就不宽,老人连着堆放在那里的修路工具就挡住了君子的路。

    君子要想上去,先得越过老人,不是想要越,是不得不越。

    但君子毕竟是君子,礼数总是周全。那日大骂青木,也是先行了礼。

    所谓先礼后兵。

    君子行了一礼:“老人家可否借道让行?”

    老人抬起头来,枯瘦的脸颊布满岁月的尘埃。散发着腐朽陈旧,如阴暗角落的老木。

    “不行”。老人说道,声音像深夜里老鼠啃着门板发出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为何不行?”君子皱起眉头。

    “道不通,自然不行。”老人重新弯下身子继续开始的工作。

    石阶虽说破烂,但还是能走上去。

    “为何道不通?”君子继续问,

    “因为道没有修好,自然不通。”老人将一截石条抱起来,却怎么也放不回原来的地方。

    “那我来帮你修好”,君子蹬上了一步台阶。

    老人摇头,那些钢钎,木棒,竹筐就到了君子的身前,木棒横在竹筐上面,钢钎立在竹筐两侧。

    钢钎是门框,竹筐是门槛,木棒是门栓,别着一道看不见的门板。

    老人在码头的石阶上立了一道门。

    ”你的道不在这里,要修,也是修你自己的道。”老人说道。

    君子动了,礼已经行过。

    君子要行,行则思义,不为利回。

    笔直方正的戒尺打在竹筐上的扁担的一头,

    以方正,去压门栓的一头。

    扁担够结实,能挑千斤。但方正重若山岳,何止万斤。

    扁担的一头翘了起来,门栓已经拨开。

    君子伸出手去,推那扇看不见的门。

    老人放下手里的石条,站了起来,右手伸出握住其中的一根钢钎,冷笑道:“都说书院二先生君子方正仁慈,想不到却是强推别人家门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这里本来是路,不过是你强立了门,”君子很认真的解释又觉得遗漏了关键的话:“我只是走人人都能走的路,至于仁慈,不是道门的昊天么?倒是无字崖的修道人却为何跑到这里学其他的那些人做着拦路的事?”

    拦路的除了强盗就是坏狗,因为好狗不挡道。

    所以君子话里的“那些人”指的不是强盗就是狗。

    君子以直抱怨,二师兄还会骂人,无字崖的修道人又哪里骂的过他。

    君子好像也不怎么敬昊天。

    修道人当然听的出君子话里的意思,老脸微微一红一怒,手里的钢钎向着君子刺来。上面的铁锈在与空气剧烈的摩擦中纷纷掉了下来,给石阶上铺上一层薄薄的铁锈。

    君子宽大的袖子轻摆,一步向后退去,面容不惊,高冠不斜。

    君子进退有方。

    修道人一击落空,手腕一转,钢钎立在身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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