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而蒋柔所著的原曲谱已经被他烧祭了。 楚奕央心中凝郁,不是没有后悔过,那毕竟是蒋柔留给他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之一,可却又不想命人将曲子重录,因为不会让他思念的人,留着东西又有什么用。 小厮将烧坏的茶饼用手布包好,捏在手中,对云润宁歉意一笑,“这首曲子还真没有呢。尊客再点别的?” 云润宁见楚奕央脸色不太对,不知是自己哪里做错,便把名目轻轻地递给了楚奕央,“公子你点吧。” 楚奕央正拿布巾擦手,笑了一笑,目光柔和,“说好带你来了,怎么是我点呢?不急,你再看看。” 一股暖流从心房流泻蔓延四肢百骸,云润宁觉得自己悬着的心像被一团棉花接住,柔软又温暖。三年前,父亲就告诉自己,她是要嫁给陛下的,读了十年圣贤书,却一朝要休文从德,言行仪态、绣绢女红、插花烹茶……无一不究,家中是以国母之礼教导。她听过许多关于陛下的事,父亲说陛下是仁和宽慈是明君圣主,可她怎会没听过朝事传言呢?天子手段冷酷杀伐果决沉肃威仪,帝王无情,侍奉这样的人她是害怕的。就像今夜的一切,都是她咬着牙装出来的镇定。她怕自己做得不好,不被陛下喜欢还惹来厌弃。她也听闻过陛下在还是肃王的时候已经娶有一妃蒋氏,想来他定是爱极了蒋氏,所以一直无有迎娶——多少少女懵懂憧憬着自己也能幸遇肃王这样的命定之人。可她始终觉得肃王的爱意已经全然给了蒋氏,无有人能再走入肃王的心,得到肃王的爱。就像父亲从未纳过妾,母亲走了这么多年,父亲还每日为母亲上香。 是一样的深情和长情啊。 原本只是想着做好一位皇后,不奢想陛下能爱她,可偏偏今夜所见的这一切的温柔,让云润宁情不自禁有些意动。 * 弥澄溪每月总有那么几天会到各处大妓坊走走,看看是否有官员来这里快活,也从姑娘们那里套些消息,比如哪个官员来过、点了哪位小娘子、有没有赖账什么的。有情况的话,她就把消息透露给御史台的同僚,她自己的月课总是交不齐,可她又不屑谏官员的私德不检,那就……帮别人找素材吧。反正她比御史台其他人方便多了,因为他们一旦进了妓馆自己可就有狎妓的嫌疑了,自己一个姑娘家家的,不怕!姑娘们也知道她的真实身份,知道她会保护她们,加之她那张巧嘴,惹得所有姑娘都喜欢她,送手绢送胭脂水粉送小点心那都是常有的事。 今儿运气不好,没钓到什么大料。于是,弥澄溪决定到盛乐坊听听琴曲。 她乘坐的是双驾车,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那种。一下马车,门口的迎宾就笑得灿烂无比,连忙做请,“您里边请。” 入了门,小伙计迎了上了,拱手一礼,“女公子一个人?还是约了友人?” 女孩子一身男子装扮的话就不会被称呼“小姐”,而是“女公子”。 “一个人。”弥澄溪忽然想起蔡茂森曾经说过盛乐坊的“玉河馄饨”,又问:“今儿可还有玉河馄饨?”她来过盛乐坊几次,除了茶和点心蜜饯,再没点过其他小食。 “有有有。小的先带女公子去包厢,马上就着人安排。” 所谓的“玉河馄饨”就是用猪骨和鸡架一起熬成的高汤煮的馄饨,在夜市杂摊上也就卖四十文钱一碗,在这里卖二两银子一份,却颇受有钱豪客的喜欢。大抵是有钱人家没在夜市杂摊吃过东西,所以在盛乐坊点“玉河馄饨”的都是出手阔绰的有钱人。 可弥澄溪不是那种没在杂摊上吃过东西的有钱人家呀!听了曲,吃了馄饨,一看账单——怒了!叫嚷着要见老板。 “太过分了!真是太过分了!”她生气得很,可鉴于这里怎么说也是个高雅的地方,是文人学子有品位有修养的人来的地方,很克制着不大喊大叫了。只是握着小拳头气鼓鼓地从包厢出来要去一楼。 小伙计也郁闷,看着挺阔绰的一女公子,怎么看到二两银子一碗馄饨就跳起来了呢。“这是明码标价的呀。”他急煎煎地跟在弥澄溪后面。别看弥澄溪那小短腿,急走起来还挺快的。 可是刚走到转廊,弥澄溪只觉右腿上被什么东西砸到,“啊”地一声跪了下去,只听有石子滚走的声音,循声望去竟然是一锭五两的银子! 嘿!想必就是这银子砸了自己的膝盖。弥澄溪愣了,猛抬头一看!只见走廊上有几人匆匆离去很快就转过了拐角不见了。小伙计倒是诚实又机灵,捡起那银子,奉到弥澄溪跟前,“女公子,您的银子掉了。” 弥澄溪摸了摸自己袖兜里的钱袋,“这不是我的银子啊。”髌骨上缘的地方疼得实在厉害,她一边掐住大腿一边哇哇叫,“哎哟,我的娘亲耶~ 这是暗器啊!” 小伙计怕弥澄溪这是要讹诈,赶紧把银子塞到了她手中,笑得很是慌张,“女公子开什么玩笑,谁人拿银子当暗器呢?这也太费钱了。小的扶您起来吧。”说着就是要把她起从地上架起来。 弥澄溪慌忙大叫:“别别别!我这骨头大概是碎了。”是真的很痛,她眼泪都出来了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