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九章-《你总是不开窍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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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哪里变了?”
安晓说:“我也不知道,好像是心里的一种感受,你要是大哭一场,我不会觉得意外,说不定还要跟你一起哭。可你没有哭,我虽然有点点意外,但完全能接受,而且心里不是一种本该气愤、难过的心情,而是感动,觉得暖暖的,好像被你安慰到了。”
徐皎知道她说的“安慰”是什么,恰好也是这一点真正地安慰到她。
“你相信吗?我在守意这么久,没有泡过一次茶。”
安晓坐直了身体:“不会吧?我每次去都帮章承杨一起泡茶。”
徐皎点点头:“是真的,他们不让我泡茶,不让我烧水,也不让我端茶、切水果,平时打下手他们比我还注意,说是怕伤着我的手,影响我工作。”
她没有哭,不是不介意,而是被一种更深的东西打动了,就会发现,这种只有小孩子才渴求的认同感,比起那更深的东西,已经不值得她再奋不顾身和歇斯底里了。
就像她上次说的,那种你接触过,经历过,身处其中,就会特别有力量的一种东西。譬如小木鱼给她削苹果,长宁叔协助她锻炼手臂,老严在网上找她曾经手出镜的镜头,拿给店里的师傅们看,跟炫耀她得了什么了不起的大奖一样,章意在下雨天帮她洗手套,烤炉火给她烘干,怕她路上摔跤磕碰到手,甚至想过给她买拐杖。
这些点点滴滴的东西汇聚到一起,让她觉得生活有一些坎坷、不完美,仿佛就是为了空出位置给他们,让内心得到更大的满足与治愈。
“他们每天都要练手活,特别知道手的重要性,比我还理解我自己,尊重我的职业。你会发现,遇见可能哪怕只有一个懂你的人之后,其余那些不是不重要了,而是不再那么重要了。你可以谅解,甚至宽容,因为你已经得到了最好的那部分。”
“你别说了,说的我都想去守意当学徒了。”安晓撑着下巴,望了望远处的天,又是一声叹气,“难怪。”
“嗯?”
“难怪有些人身在曹营心在汉。”
她过去谈过好几段恋爱,每每轰轰烈烈地开始,都惨惨淡淡地收场,时间一久,身边的人或多或少对她有些看法,虽然她表面不在意,但她内心仍旧珍惜和徐皎的友情,不希望自己在好朋友的眼里也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。幸好她们之间已经形成一种默契,彼此都不会轻易去碰对方的伤口,因为没有人能真的感同身受,只要徐皎不问,她就不说,可到了章承杨这儿事情好像就变了,她经常情不自禁地想起,又不由自主地放下。
她告诉徐皎,章承杨在电影论坛认识了几个女孩,其中有个女孩叫艾萝。
“听名字就很文艺,很有情怀吧?对电影的理解和他也有很多不谋而合的地方,我有一次去拍摄工厂找他,看到他们站在一起讲话,某一个瞬间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局外人。这种感觉可能就跟他在守意门外看着你们,某一个瞬间也觉得自己像局外人一样,被排除了出去,有没有自己好像都不重要了。“
安晓捏着易拉罐,手指发白。
她看着镇定自若,眼里却流动着徐皎看不懂的东西。这是徐皎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她对一个男人亦或一段感情,有思考和理解,并且努力地修复着什么。
“我和章承杨在一起,说白了就是见色起意,彼此互有好感,相处下去才发现我们俩性格太像了,都很倔强,不肯低头,经常看着对方,觉得离得很远。大概就是心走不到一起的那种距离感吧?”
他们俩的兴趣爱好天差地别,又各自非常沉浸自己喜欢的事情,一旦进入状态,常常忽略和异性之间的距离,又或者说在他们的观念里,那只是工作,没有别的,可在另一半的眼里却是不分轻重,没有分寸,是哪怕能够理解也无法接受的一种状态。
“他一旦投入电影当中就不分白天黑夜,看不到我,可能满脑子也都是和艾萝灵魂碰撞的瞬间,这对我来说真的特别难以接受,是我太自私了吗?可他尊重我,我也想尊重他,但我知道这种尊重是虚伪的,我好像已经预料到将来分开的那一天。”
安晓她长久地凝视着远方,晚霞连接着一望无际的草坪,迎来盛夏的狂热。她眨眨眼睛,努力将涌出的酸涩逼了回去。一回头见徐皎正充满怜爱地看着她,她忍俊不禁:“要不要像老母亲看女儿一样?”
徐皎扁扁嘴:“我心疼你嘛。”
“没事的,其实我们都没有错,只是不合适。”安晓反过来抱住她,头搁在她的肩上,“不合适也想要在一起,是一种什么感觉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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